簡志龍醫師的部落格

圖 屢出包的英國阮正醫師

我不反對脊椎手術，但我要求外科醫師為病人手術必須符合「手術要件」。「手術要件」就像藥物被政府核准的「適應症」。外科醫師不能自由心證認為病人需要開刀就開刀。脊椎「手術要件」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可以僅因有背痛就手術，必需有明顯的神經症狀。為什麼要如此慎重，因為手術可能帶來比疼痛更嚴重百倍甚至不測的結果。

今天我來介紹一則失敗的手術。2017年12月在英國倫敦北郊有一間私人醫院叫做花園醫院，其中有一45歲的越南裔骨科醫師叫阮正Chinh Nguyen。阮正計畫為一位55歲有2位小孩媽媽的薩特文特沃赫拉Satwant Vohra進行鬆解背部一條受壓迫神經的小手術，她心想小手術一兩天就能返家。

沒想到阮正醫師在手術時竟然不小心刺破了她脊椎前的主動脈。沃赫拉太太情況急速惡化被轉送到政府的威丁頓醫院緊急手術，然而醫師無法止血。沃赫拉先生巴潔特悲傷的說她除背痛外身體十分健康，阮正醫師建議她手術還告訴她們只是風險極低的小手術，只要45分鐘。沒想到結果是毀滅性的傷害導致他失去太太。

令人憤怒的是這位阮正醫師在前一年就已經因為發生三次手術差點讓病人死亡的事件。問題是為什麼這樣一位能力有問題在接受調查中的醫師可以到私人醫院繼續手術。其實在2007年阮正就因醫誤被強迫再回去接受一年脊椎手術的重訓。現在阮被停職不准開刀等候法院調查。阮正是1993年倫敦國王學院醫學系畢業，2005年成為骨科專科醫師，算起來也有十多年的經驗了，這樣的資深醫師可以連續發生四次嚴重瀕死或致死的併發症，除了他的技術有問題外也可見脊椎手術有不可測的風險。

難怪哈佛大學阿圖葛文德醫師說：「醫學沒有那麼完美，也沒有那麼神奇。病人抱持過多的期待常要失望，因為即使是最簡單的手術，也不能保證病人術後一定會好。」(天下文化「一位外科醫師的修練」)

但是風險不是因為有人控訴或媒體有報才出現，它是一個大數據的統計機率。關於脊椎手術正常的死亡率為千分之2-4.5，75歲以上提升到千分之12-14。統計學意義就是1000個接受脊椎手術的病人會有2-4.5個死亡就像沃赫拉太太，死亡可能是各種手術的併發症如出血、感染、中風等。手術前你當評估這是否你可以接受能夠承擔的風險。

不幸碰到在我書「背痛怎麼辦 要開刀嗎?」描述的兩光醫師(貪財又笨拙)，如我在此部落格另一篇文章「綏小碰上惡醫師」中描述的「巴基斯坦屠夫」阿布巴卡杜蘭尼醫師，或「連環殺手醫師」克里斯朵夫鄧許，或像這位阮正醫師， 你不綏死了?

所以除了要確定你的情況符合手術要件外，你得做功課深切瞭解要為你手術醫師過去的記錄。我常說背部手術像高空走鋼索，醫師如果沒有技高一籌、一不留心或心存僥倖，常會高空墜落，不同的是粉身碎骨的不是手術醫師而是可憐的病人。